CC

一一八番 - 藤想

謝謝今夏,我已經感動得一塌塗地。

今夏的文字真的很美很美,而且故事能完全自然地融入正文,謝謝你對我和我的故事那麼用心……非常愛你!

今夏:


獻給  @CC ,生日快樂(抱住親)

用了 CC 寫的〈先生、先生〉的設定,打刀付喪神壓切長谷部與人類女孩的故事,沒有「刀劍男士與審神者」以及「本丸」概念的存在。與正文劇情無關,請視作番外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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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的外貌是與生俱來的,以人的型態生活於人間的付喪神亦然。


  然而,人類的外貌或多或少展現了彼此之間溫暖的家族羈絆 —— 瞳孔的顏色、眼睛的形狀、雙唇的弧度、鼻樑的斜度 ⋯⋯ 不一而足。當母親彎下身、張開雙臂擁抱子女,帶著慈藹笑意細細端詳著懷中的孩子,總能從孩子身上找出許多令人心頭一暖的共同點,證明了彼此血脈相繫而牢不可摧的事實。


  然而,憑依於器物而生的付喪神呢?降臨於這世界的自己本就孑然一身,無母亦無父,只有一把名為「壓切長谷部」的刀,以及依附、卻又獨立於那把刀的付喪神 —— 「壓切長谷部」自己。那麼,自己這副相貌到底是與誰相似著、又與誰聯繫著呢?


  沒有答案的問題,花上再多心血苦苦思索也是白費氣力,因此,長谷部再一次地、把這問題擱下了。


  「哥哥。」遠遠地,一個小女孩朝他揮揮手,話聲清脆,笑靨如花。


  他抬起頭來,微微笑著,朝「妹妹」招了招手。


  坐在他鄰近長椅上的年輕女子站起身來,抱著牙牙學語的奶娃,揚聲朝長谷部「妹妹」旁的小女孩喊了一聲,說差不多是回家的時候了。


  語罷,她轉過身來,朝長谷部欠了欠身,歉然笑道:「很抱歉,打擾了孩子們的玩興,但我必須得走了,還得趕回家燒飯呢。」


  長谷部笑著表示自己能夠理解,而懂事的「妹妹」也不會介意;那女子點了點頭,牽起朝自己奔來的小女孩的手,便笑著與長谷部作別。


  奇妙的兄妹 —— 那名年輕女子心想;年齡看來少說差了十幾來歲,而外貌看來亦無任何相似之處,足以說服旁人二者確實為家人,是否有什麼不可見告的隱情呢?年輕女子過分沉湎於自己的思緒中,對於身旁喋喋不休的女兒只能漫不經心地應付著。


  而在公園裡,「丫頭」拍了拍手中的泥沙,便站起身來小跑步至長谷部身邊,雙頰因長時間在陽光下曝曬而紅通通地,額角也略略沁出幾絲汗水 —— 這倒是丫頭有充分活動、並且身體健康的證明,長谷部欣慰地想著,自口袋間取出乾淨而平整的手帕,細心而溫柔地替她擦了擦臉。


  「謝謝先生。」丫頭笑著,羞澀地低下頭來,頰上的紅雲又紅了一層。


  長谷部將手帕妥善折好,再度放回口袋裡,朝丫頭微笑道:「幸好妳剛才喊得是『哥哥』。」


  「那是因為先生說過很多次了嘛。在外人面前必須叫『哥哥』才行。」丫頭仰起頭來,一臉理所當然。


  聰明的、懂事的丫頭,長谷部心想著,看著丫頭微笑不語。


  而丫頭也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他身前。忽地,丫頭偏了偏頭,望著長谷部,道:「先生的眼睛,跟那邊的花是一樣的顏色呢。」


  循著丫頭手指所指的方向,長谷部望見一排用於步道遮蔭的紫藤花架。此時正當花期,淡紫色的花串如雨如瀑、累累而下,盛放的紫藤不期然地勾起潛藏於心底的某種情懷,而長谷部當機立斷地立刻擱下,這份情感便如為一陣微風所托起的落葉般,僅在空中轉了幾轉便安靜地躺回地面。


  「那是藤花。」長谷部牽住丫頭的手,站起身來,「好了,我們也該回家了。」


  「那是藤花。」丫頭重複了一次,乖巧地跟上長谷部的步伐,「藤花真好看。」


  「是嗎?妳喜歡啊。」長谷部淺笑著低下頭,只見丫頭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自己,便好奇地問道:「怎麼?」


  丫頭有些害羞地搖搖頭,半晌,才輕聲道:「先生的眼睛,也很好看。」


  「是嗎?」長谷部再度抬起頭來,復又牽著丫頭往家的方向走,「謝謝。」


  方才關於自己外貌由來的疑問被拋諸腦後,持續探詢沒有結果的答案又能如何?至少眼下他的「家人」、他緊緊牽在手中的小丫頭,喜歡自己的模樣。

  







  當他為初滿十六歲的丫頭挑選生日禮物時,這段溫馨的回憶不期然地浮現,溫暖了他的心。


  十六歲,恰好是含苞欲放的美好年紀。


  縱使自己老愛「丫頭」、「傻丫頭」地喊著那收養而來的女孩,長谷部也不得不承認,她早就不是一個憨傻而天真的丫頭,早已出落成亭亭玉立、文靜而秀美的少女了。女孩的成長與變化是何其驚人而神秘啊!不出幾年光景,初時那既黃且瘦的小丫頭,身長抽高許多,肌膚也變得白皙而細緻,乾癟細瘦的四肢也有了緊緻而柔美的線條,平板的身材某些部位愈趨豐盈、某些則愈顯纖細,種種明顯的改變讓人無法忽視、更移不開視線。


  也可以說全是自己的功勞吧?長谷部不無得意地想著。


  只不過,看著丫頭如此成長、如此變化,身為長生不老的付喪神,長谷部在欣喜與驚嘆之餘,亦感若有所失。


  歷經長遠時光卻永保年輕的自己,此刻的心境卻如一滄桑的老者,自覺被流逝的時間所遺棄,盼望著在瞬息萬變的年歲之間捉住一點不變。


  或許是這個緣故,當他望見那套衣飾時,未有片刻猶豫,立刻招呼店員前來,將那套衣飾自衣架上取下,而後細心地摺疊起,包裝成一份精美的禮物。


  回到家後,他竟比過生日的丫頭更加迫不及待,無心故佈疑陣,直接了當地將禮物遞給她,「生日快樂。」


  丫頭眨巴著眼,接過包裹,不敢置信地道謝,輕聲問道:「先生,我可以打開它嗎?」


  「當然可以。」長谷部不禁失笑,溫柔地回答,「這,是妳的禮物啊。」


  丫頭笑著點點頭,將包裹置於身前,小心翼翼而慢條斯理地拿起裝飾用的花朵、抽開緞帶、一層又一層地揭開包裝紙。她看來一點也不著急,反倒一旁坐立難安的長谷部似乎更加心癢難耐。


  揭開盒蓋,丫頭雙眼述地睜大了,她仰起臉來望向長谷部,明淨澄澈的雙眼綻出喜悅的光彩。


  「拿起來、看一看。」丫頭喜悅的神色帶來難以言喻的狂喜與滿足,長谷部仍努力保持鎮靜如昔,以長輩的身份允許、或者該說建議丫頭的下一步行動。


  丫頭捧著盒中那襲薄藤色的衣裳,笑吟吟地站起身來,腳尖點地,輕盈地轉起圓圈,清脆的笑聲霎時盈滿斗室,此刻的她既是天真無邪的女孩、也是嫵媚多姿的女人,長谷部不禁屏住了呼吸、看得目不轉睛。


  丫頭慢慢收起笑聲,有些靦腆地回過頭來,朝長谷部笑道:「是藤花的顏色,真好看呢。先生特地為我挑了這件禮物,我很開心。」


  —— 啊,她知道、她也記得。


  長谷部點點頭,也跟著笑了,神色很是柔和。


  「我現在立刻換上,可好?」丫頭柔聲問了一句。


  「當然可以。」長谷部應道,復又添了一句:「不過別在這裡,先回妳自己房裡換。」


  「我當然知道!先生到底在想什麼?」丫頭漲紅著臉,跺了跺腳,快步離開房間,不忘低聲咕噥道:「先生是大笨蛋 ⋯⋯」


  長谷部因自己的失態自嘲地笑了笑,望著丫頭離開的方向,躁動的心緒終於稍稍恢復安寧。


  —— 幸好,她也記得我所記得的。


  送給丫頭這襲薄藤色的衣裳或許不是出於慷慨、而是源自私欲,盼望在悄然孕育著驚人變化的她身上尋求某些不變 —— 對自己的親近、依賴,以及依戀。


  默然沉溺於自己的思緒中,長谷部未曾聽見來到房門前的輕盈腳步聲,直到丫頭含羞帶怯地朝他輕喚:「先生、先生。」


  他回過頭來,立時屏住呼吸。


  一襲薄藤色衣裳的丫頭悄立於門口,寧靜地朝他微微笑著,紅唇羞澀地抿起,眉梢眼角似乎蘊藏無限情意。


  在他目不轉睛的視線中,她笑著轉了一圈,讓他看清自己身著他贈的衣裳的全貌。柔軟的裙擺因旋身的動作而飄散開來,於空中勾畫出柔美的弧形軌跡,有如含苞的花朵歷經長久等待盼來時機,耀眼地盛放開來。


  她薄藤色的婆娑舞影在他薄藤色的深邃眼底悄然綻放,預告了一場無人預見的大好花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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