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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长谷部中心)

这篇时代為现代,打刀压切长谷部在长政死后的某一天成為了付丧神得到了肉身,然而本体刀始終是黑田家的宝物所以他没能把自己带在身边。在福冈生活过几百年后在明治初期去了东京,然后遇上伊达组三人的故事。

私设付丧神像人一样有血有肉但长生不老,没有本丸的存在。

角色中心,没有CP


大家都好喜欢俱利(普通意味上)


稍稍提到有女朋友、妻子的人物出现,但绝不是个乙女向的恋爱故事


对角色自行解读,可能与你心中的看法有出入


与上一个故事《第四面牆》相关,但可忽略


希望你能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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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部对于自己化身为人形,变得能在地上行走这件事的认知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自己一把是刀,然后这把刀成精了。像笔墨跃出了泛黄的宣纸,幻化一隻面目狰狞的妖怪。

当然,他本来就是称为付丧神的妖怪,所以有时候会开玩笑地自称刀精。但转过头想想,他又觉得不对,因为自己实在不像妖怪,外貌上更是个年轻帅气的男子。没错,“帅气”是他的原话。

以长谷部的性格他并不会太在意别人目光,但也许是受到另一位刀精同伴影响,令他不自觉地对审美有了一定的要求,经过客观分析后他认为自己配得上“帅气”这个词,此话一出,便惹得那位刀精同伴只能回应一句:“虽说真正帅气的人通常不会自认帅气,但像你那样一脸严肃地说着这些话也是另一种帅气呢。”

说远了。

和人类一样要进食要睡眠,长谷部没有太多身为付丧神的自觉,除了自己长生不老这一点之外。

付丧神长谷部化身为人,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很长时间,具体有多长他也忘了,只记得从一开始,自己的本体刀并没能带在身边,一直以黑田家家宝的身份受保护着。这件事让长谷部困惑了很久,也吃过不少苦头,尤其是当"自己"不在自己身边,不禁会想付丧神的自己到底为什麽会出现。

为了寻找答案,又或是逃避问题,长谷部在明治初期离开了"自己"所在的福冈,隻身前往东京展开了他作为人类的生活。他是个聪明人,进入人类社会后没多久便学会了生存之道,成为了一个聪明而世故的人。然后他又用了一些方法做了一个身分,混入了大学成为学生。因为想知道一些自己不懂的事所以去学校,动机爽直得单纯。

他不知道在学校裡会不会学到对自己有帮助的知识,但上天就让他在这裡遇上一位旧人。

这裡是校园附近的一间咖啡店。平日的下午,店裡人不算多,能让长谷部在那个人推开店门的一瞬间便察觉到他的存在。

“広光?”

放下咖啡杯抬起视线,便与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四目相对。长谷部第一次与这位青年见面,至少是化为人形之后的第一次。但他马上便知道那是大俱利伽罗広光。

对方似乎也认出了长谷部,他停下脚步,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稍稍吃惊,最后在长谷部的招手下来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一分钟。

你为什麽会在这裡?你在做什麽?其他人呢?这些问题他们谁也没有问出口,莫名的默契让两人跳过这部分,再由年长者的长谷部先打破沉默:

“你读哪个主修?”

相当符合大学生这身份的一个话题呢。

“外语系的,今年是第二年。”広光回答。

“是吗,我读文学,刚入学。”

明明是年下者却成为自己的前辈,一想到这点他便不由得地笑了笑。见広光不答话,长谷部疑惑地问他怎麽了。

“我以爲你会读商科。”

长谷部本想追问这个猜测的原因,但又想起了另一位对钱财一分一毫也精打细算的刀精同伴,便有点理解広光为何有此想法。

“没什麽事的话,我先走了。”未等长谷部回应,広光便站起身。没有留下联络方式,没有寒暄多一两句便道别离开。

“再见。”

长谷部没有挽留,他对広光隻身的背影挥挥手。

在接下来的三年裡,长谷部在校园裡也时不时偶遇过広光。每次也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只简单地交换过两句说话就离开,完全没打算让对方进入自己的生活。

但每一次碰见,长谷部也能清楚对方的近况。像有一次在图书馆前遇见了手上捧着几本书和笔记的広光,他便把自己的午餐塞进了对方的手裡,又跑到附近的小商店买了果汁,最后叮咛他定时进食。儘管広光一脸不耐烦地急步离开,不过当下次再碰面时,他脸色的确比之前好了一点。于是长谷部得到了小小的成就感。

“只要本体安然无恙,这肉身不会有问题的。”広光这样说。

马上就要毕业离开校园的広光现在正喝着啤酒,侧身躺在长谷部家裡的地板上看漫画。明明之前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两句话,今天却爽快地答应对方晚餐的邀请,跟着对方去市场一起把菜买好,再回到长谷部家裡。

望着広光懒散的姿态,长谷部先是觉得意外,但下一秒又接受了这样的一个他。难得向自己展示出鬆懈的一面,甚至心裡还有点高兴。

“国重。”広光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两眼的视线却没有从漫画上离开。又续说:“你之后会去哪裡?”

长谷部带着另一罐啤酒来到他身边,在地板上盘腿而坐。

“未有决定,但大概会留在东京。”他回答,然后呷了一口啤酒。问对方:“你呢?”

“去海外。”広光简单地回应了一句,顿一顿才再开口:“有些事大概没有亲眼看过的话,就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长谷部用鼻音回应一声,无言地结束了话题。两人的相处总是无言以对,这份沉默却取代了任何亲密的证明。

吃过晚饭,広光在告别之际,没有对长谷部那糟糕的手艺直言恶语,只轻轻谢过他的招待。

今天是他们自重遇之后,相处得时间最长的一次。

“要是哪一天回来的话,随时也欢迎你。”长谷部说。

広光低头,脸上不由得地挂上一丝笑意。他向长谷部伸出手。

倒是长谷部呆了呆,未有马上握手回应。得说,就算适应了人类社会的他也未习惯肢体接触,更何况在日本人的礼仪中,握手也不是最普遍的社交方式。

“国重。”広光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长谷部握住了広光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用刀以外的躯体去触碰人的肉体(虽然对方也不是普通人类),他甚至不知道握手的力度是否适当,但一下子,心中便涌上一种说不清的感动。

他记得这位広光以前是一把大太刀,而自己也是;后来他被磨短了,而自己也是。最后他们却用人类的身姿,握着对方的手,从手中感受着从未体会过的力度、温度。

他想,这一切定是必然的。


到了与此相隔几十年之后的今天,每当长谷部向那位帅气的刀精同伴——我们称他为光忠吧——提起这个与広光相遇和分别的故事时,光忠总是听得津津有味。儘管他已经听过无数次。

有时候长谷部会怀疑,难不成是光忠在诱导自己不断地重复着这些故事?一遍又一遍地强行唤醒自己的回忆,犹如生怕年复年的岁月会把某些重要的人和事淹没冲走一样。

光忠在想什麽呢?他在怕什麽呢?长谷部对于这些问题毫无头绪。明明现在留在自己身边的正是这位光忠。抱歉,“留在身边”这个说法似乎有点容易令人误会。还是来看看长谷部本人会如何看待他们的关係吧。

“跟外人说话时,我有时候是他的校友,有时候是同事,邻居,客人⋯⋯啊,那是因为有段时间他开了间小餐馆,我偶尔会到店裡坐坐。”

长谷部这样答,可光忠似乎对他的答案不太满意,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说:“长谷部君,你就不能直说我们是朋友吗?”

长谷部仔细地想了想,似乎从未想到这一选择。最后他点点头,认同了对方。

“是朋友。”

说起来,光忠和长谷部的故事其实很简单:某天,光忠在人山人海的新宿街口中发现了长谷部,于是立刻上前想与他相认。谁料说了几句后发现对方一脸困惑,似乎对自己毫无印象,最后只好搬出信长公的名字,才勉强留住了想要逃离现场的长谷部。

“话虽如此,但给我命名的是政宗公。所以不记得以前的我也罢,就当是认识个新朋友可以吗?长谷部君。”

是伊达政宗的刀呢,和広光一样。长谷部心想。

交换了联络方式,有公务在身的长谷部没有久留,就地与光忠分别。直到那天晚上,他提着装满资料的公事包和从超市买好的特价熟食,一个人在橘黄色的街灯照亮下踏上归途,他才发觉自己原来很久都没有想起过広光的事了。

上次见他,只不过是隔了大概半个世纪左右,在自己六百多年的刃生中明显不算久远。还是说,作为“人”的话,就会变得容易遗忘过去呢?

突然有点想念広光了。

之后再与光忠见面时,広光自然地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主要话题之一。长谷部看着光忠说起広光总是眉飞色舞时,不禁怀疑起他是不是喜欢広光。再相处多一段日子,又怀疑起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哇,长谷部君怎麽你问得那麽直接?万一我答你:‘是的,我喜欢你’那到时候怎办?”

光忠瞪起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面对对方的反问,长谷部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答:“反正你不是。”

光忠感觉自己被长谷部耍了一转,便笑说:“我有女朋友的。”

今次轮到长谷部被吓了吓,坦白说他惊讶在于认识光忠快一年了,明明日常事无大小也和自己分享,却从没有听说过女朋友的存在。他觉得自己应该追问下去:

“她⋯是人?”提问居然是由物种入手。

光忠失笑,看出了长谷部的动摇,点点头:“是的,她是一位很优秀的人类女性。”

又跟着解释,因为自己还未向她表露身分,所以一直也没向长谷部介绍。

“不打算向她说明一切吗?”长谷部问。

“我会,但想再多等一会。”光忠垂下视线,露出了苦笑:“希望到时候,她不会一边逃跑一边喊我疯子吧。”

此后,女朋友的话题被放下了好一段日子,长谷部不想插手对方的生活,也不会对别人指指点点。

从光忠身上他观察到一些自己并不具有的特点:光忠不止善于交际,更是乐在其中。

以前从书上看到一句说话:“最容易令人上瘾的不是药瘾,是人。”意思是指人与人之间的关係,以及爱与被爱、成就感、虚荣感等等与人相关的一切,都容易令人沉迷。长谷部或多或少也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也深信光忠是当中的中毒者。在认识(重遇)长谷部之前,光忠似乎没有遇上过其他付丧神同伴,说不定这也是他执着于広光的原因之一?

于是长谷部有意无意地让光忠融入了自己的生活,被邀约也尽量答应,儘管长谷部不是个热爱社交的人,却总能托光忠的福而得到惊喜。

光忠把鹤丸国永也拉进了这个圈子。

虽说光忠和鹤丸都待过伊达家但时期并没有重叠,两把刀理应素未谋面。可光忠却能一下子认出了鹤丸,那是因为对方曾经有过的人类身分。

原来鹤丸在昭和年代趁着日本娱乐事业最旺盛的时候当过偶像并一炮而红,红了三年,最后高调“自杀”,杀死了作为偶像的自己。鹤丸这样说:“在人前安分地活着实在太无聊了。”

不过这都是些旧事了。

凭着付丧神之间微妙的感应,鹤丸和光忠愈聊愈起劲,最后聊到伊达家,聊到広光的一刻,两人看见了对方有着和自己一样雀跃的目光,一瞬间便产生出惺惺相惜的共鸣。

自此,鹤丸正式成为了一份子,閒时偶尔三人一起吃个饭,还结伴去过长野滑雪,虽然途中发生了点小意外,害长谷部扭伤了左脚差点被绝交,但总括而言,他们的关係还是好得要很。

今年四月,在奈良樱花开得最盛的一天,大俱利伽罗広光在药师寺内展出。儘管早做好准备,唯独长谷部一人始终未能从工作中抽身,最后只有光忠和鹤丸两人结伴同行。

出发之前长谷部便强调过,今次展出的是本体刀,付丧神的那位広光未必出现,让他们别兴奋得太早。即使如此仍丝毫不减他们的热情,从那天早上便一直在LINE的聊天室上直播。

“我们来到药师寺了,人 好 多 !!( ゚д゚)”

“小俱利果然很有人气呢”

“哈哈哈还有很多是光忠的迷妹!!ε-(´∀`; )”

“(光忠发了一个脸红害羞的贴纸)”

长谷部坐在办公室看着手机,一方面心裡吐槽着,一方面又有点羡慕。暂时放下手机投入工作,直到中午再次拿起手机时,两人似乎已经进场看过刀了。

“小俱利好帅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能再见真的太好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俱利!!!!!”

“俱利小子!!!!!”

长谷部用姆指滑过手机屏幕,不自觉地挂起笑容,看着满屏的感叹号说:“有病。”

这时刚好有同事经过目击到这一幕,他们都说从来没有见过长谷部笑得那麽温柔。

结果呢,付丧神的那位还是没有出现。

两人见过広光后顺便在关西一带玩了几天才回东京。回来后向长谷部提到広光遇上了一位好主人,很替他高兴之类。但除此之外,他们再没提过要寻找付丧神的那位広光,也许是见过刀之后便满足了吧?

要是这样的话,错过了机会的长谷部会觉得有些遗憾。但遗憾的心情也只停留了一阵子,因为很快又有别的事要忙起来。

作为长生不老的付丧神儘管融入了人群,却始终不能和身边人一样在容貌上留下岁月痕迹,于是在被人发现这个秘密之前,他们会选择每隔十来年便会换个环境、换个身分重新生活。

长谷部正在准备搬家。

大型家具都托搬家公司运送过去新家了,剩下的一是贵重财物,二是长谷部想趁机整理一下的旧物。

朋友要搬家,光忠和鹤丸义不容辞地前来帮忙,就算长谷部并没有邀请过他们。不过他也不会回绝两人的一番好意,就请他们整理一下旧报纸杂誌。

“长谷部君,有绳子用来绑杂誌吗?”

“房间的抽屉裡有,你去找找。”

顺着指示来到房间,光忠拉开抽屉,在找到绳子之前,他被另一件物品吸引住视线。

那是一张被相框框住的旧照片,照片旧得泛黄,但相中人清晰可见,那是长谷部身穿纹付羽织袴,而身旁是一位身穿白无垢的女性。毫无疑问,这是张结婚照。

光忠瞪着照片,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她是我的妻子。”

长谷部主动来到光忠身边拿起相框,若有所思地望向相中人,又道:“很多年前已经不在了。”

鹤丸也来到房间,他靠上前看着相片,笑说:“她很美呢。”

“是的。”长谷部回应,语气中满是自豪。

光忠突然觉得莫名愧疚,因为他前一阵子才正式向长谷部和鹤丸介绍过自己的女朋友。那时候长谷部便对自己说过:“好好照顾人家。”

对了,光忠向女朋友坦白了一切,自己其实是刀的付丧神,身边的朋友也是,而且他们长生不老等等乍听之下只觉得是故扯般的鬼话。虽然花了些时间,但最后女朋友还是相信了他的话。之后他又带女朋友去水户见自己的本体刀,顺便介绍了立在旁边的游戏角色立板。女朋友望望刀,又望望立板,最后望住自己男朋友,说了一句:“还是本人最帅气呢。”

得到爱人的赞美,光忠那一刻心都快融化了。爱情是一种很美好的东西喔,真的。

光忠看着长谷部把照片放回原位收好,转身走向另一个柜子打开,从中拿出一束绳子然后递给自己。他缓缓接过绳子,小声地道歉:“抱歉⋯⋯”

长谷部侧侧头,似乎不明白对方道歉的原因,可是他没问出口,只是换上了笑脸。而且意外地,他还笑得很温柔。

其实长谷部到底还是没搞明白光忠在道歉些什麽,因为他并没有在隐瞒亡妻的事。直至搬家的前几天,那幅照片还光明正大地立在床边的小矮柜上,陪伴他渡过每个早晨和夜晚。

他平时从不会在左手戴上婚戒。他把戒指藏好,打算等个两、三百年之后,看看会不会养出一个小小的付丧神。抱住那虚无飘缈的期望,他很耐心地等待着。

今天受光忠邀请到他家裡聚餐。

自从某次吃过长谷部的手艺之后,光忠毫不留情地评价一句:“为什麽你活了几百年手艺还可以那麽糟糕?”

长谷部心有不甘,差点就想甩对方一脸烧焦了的意大利面。光忠看不过眼,自此便时不时推荐一些简单美味的菜谱,又或乾脆做多一些菜让他放在冰箱。从此长谷部的饮食生活得到了一些改善,虽然光忠没说,但从他沾沾自喜的表情上看出他得到些成就感。

傍晚,和光忠一起去超市买好材料后回到他的公寓,门一打开,便听到一阵婴儿的嬉笑声。

“那是我女朋友的侄子,他妈妈有事要忙,托我们照顾几天。”光忠解释。

那是个还不到一岁的男婴。女朋友抱着婴儿来到门前向两人打招呼,婴儿看到光忠后似乎很高兴,一边发出近乎尖叫的声音,一边挥舞着两手向光忠伸去。

光忠把手上的东西拿进厨房放好,洗手后便抱过婴儿,和他哄玩了一会,便想让长谷部来抱抱婴儿,说自己要去厨房帮助做饭。

长谷部犹豫着,他从没有抱过婴儿,更何况那是陌生人的孩子。可惜未待他想到更好的说辞,光忠便把婴儿塞到他的怀裡,离开了客厅。

既然不想抱也抱住了,他只好小心翼翼地确认着婴儿的姿势,以免自己一不小心把他弄痛。当手抱着这个小生命时,他不由得注意到婴儿身上有一股特有的味道,于是把鼻子往那小小的脑袋靠近一点。婴儿大概以为他在和自己玩耍,笑嘻嘻地用力扭身,顺势一手掌拍到长谷部的脸颊上。

长谷部重新将婴儿抱稳,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容,心想,如果当年和妻子也有了孩子的话,大概已经是能当上这孩子的父亲的年纪吧。

敞开的窗户迎来了一阵微风,送起了窗帘。夕阳透过窗帘染黄了客厅,眼前的世界就像一张泛黄的旧照片,静谧,古老,停在时间裡不受任何事物打扰。

也许笑容真的具有感染力,长谷部也慢慢放鬆下来。他来到沙发上坐下,让婴儿坐到自己膝上。他用左手扶好婴儿的背,然后向他伸出另一隻手,说:

“来握手。”

明明不可能听懂长谷部的话,婴儿却用两手抓住了他两根手指。

長谷部笑著用指尖捉住他的小手掌,擺擺手腕。這柔软的小手掌有着比想像中更高的温度。

他想起了以前和広光握手的情境。

在那之前他从没想到,原来刀剑也可以拥有体温,拥有一双温暖的手。

还有关于外貌,付丧神的広光有着黝黑的肤色,肌肉纤细而精壮,理应是个与阳光很相衬的青年,但每次见他都是独来独往,鼻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后脑绑起一束小马尾,在图书馆裡安静地翻着厚重的书籍。

没兴趣和你混熟。这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于是长谷部也很少打扰他。可有趣的是,每次和长谷部相处时,広光的心情基本上都是愉快的,也许这是他正以自己彆扭的方式向长谷部的体谅道谢吧。

如果四月的时候乾脆抛下工作,跟着光忠和鹤丸一起去奈良多好?长谷部现在有点后悔了。

叮噹。大门的门铃被按响。

“啊,长谷部君,可以帮忙应一下门吗?惊喜来了呢。”光忠从厨房裡喊道。

惊喜?不就是鹤丸嘛。长谷部心想。

抱着婴儿来到门前,打开大门,果然是鹤丸国永。

“呦。”鹤丸如往常一样笑咪咪地向长谷部打招呼,说:“让你久等了。”

长谷部就觉得奇怪,饭菜也还未做好,鹤丸倒是来早了,那说得上久等了?

“国重。”

有人呼唤了他的名字,是一把他想念了很久的声音。鹤丸侧侧身,将身后的人拉到跟前。

那是広光,広光正站在他的面前。

理所当然地,长谷部整个人愣住了。

“哈哈!吓倒了吧?其实在奈良那裡我们真遇上了俱利小子。他说想见见现在的主人,所以就算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也来了。”鹤丸解释。

鹤丸和広光走进客厅,厨房裡的两人也走出来打招呼,看他们神态自若的态度似乎都早就见过面了。

“怎麽了长谷部?见到俱利小子不高兴吗?”鹤丸把还没回过神来的长谷部笑话,然后从右侧环抱住広光,说:“久别重逢,来抱一个吧?”

“不、我⋯⋯”长谷部摇摇头。

“光忠快来支持我!过来一起抱!”见到对方有所犹豫,鹤丸向光忠喊道。

“OK!”光忠应声,上前从左侧将広光抱住。同时,女朋友从长谷部手上接过了婴儿,好让他空出双手。

三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实在太滑稽了,滑稽得长谷部不禁笑了出来。

“国重,”被夹在中间的広光向长谷部伸出双手,张开怀抱:“你不过来的话他们不知道会抱到什麽时候。”

说着这句话的広光,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长谷部把这抹笑和当时他向自己握手道别时的画面重合了起来,一下子竟有些鼻酸,他抿着嘴,上前抱紧。

女朋友抱着婴儿,对他轻声说了些话,告诉他将来长大后能找到几个像他们那样的伙伴留在自己身边的话多好。

这天的聚餐他们聊了很多事,但比起追忆往事,更多的是谈到最近各自的生活,甚至只是一些日常的琐碎事。没有久别重逢的沉重,倒是像一个平凡的星期六晚上,和朋友愉快简单地渡过。

広光没有在东京久留,他还有想做的事,要走自己的路。不过他和大家交换了联络方式,也加入了LINE的聊天室,虽然基本都不怎麽说话,但时不时会从外国寄一大箱土特产到光忠家裡,再托他转交给另外两人。儘管长居外国,但每次回来日本也尽量和他们见上一面。

其实広光也和我们一样,常挂念着不在身边的人吧?长谷部心想。

広光算是重新回到了长谷部的世界裡,但长谷部始终认为自己并没有太大变化。就算他搬了新居,换了新工作,还是和以前一样偶尔和光忠和鹤丸见面。

要改变的事物始终无法停留,但至少他在過程中得到一些永恆的留在自己的世界𕚃。

搬家后他把各种东西都整理好,重新把那幅泛黄的旧照片立在床边,然后在旁边添了一张新照片,是那天晚上拍的一张四人合照。


Fin.





后记

我觉得全世界都应该爱俱利。(唐突)

这篇故事尝试了一种以前没有试过的敍述方式,我不敢想像读者观感会是如何,反正我写爽了是真的。【你

如果可以告诉我一些感想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这算是之前的《第四面牆》的后续或相关,两篇故事可以连起来一起阅读。抱歉这篇私设那么多,也许不小心会踏到雷点,如有的话我在此道歉,大侠饶命。

接下来会是我自己的一些对故事的感想和一些自言自语。

如果对这篇故事的读后感是温馨窝心为主的话,我不建议你把后记读下去,因为个人而言故事有点灰暗的,所以就在此谢过你的阅读,我们下个故事再见。


首先我想向长谷部道歉。

比起《牆》的时候,我觉得这故事裡的长谷部更加孤独、压抑。故事的跨度大概是半个至一个世纪左右,时间没有设定得太细,觉得战争那段时间的世界敏感而複杂所以不敢接触,便只留下一个空白。

在这个长谷部的世界裡,也许孤独才是常态。漫长的岁月中经历过无数次悲欢离合,就算等到了重逢,当某个时间来临时又终将再次分别,与人也好、与刀也好。作为长谷部(我尝试努力不ooc下),他对过去一些美好的事物会珍而重之,美好的事物来了他感到高兴,这些事物离开了他又欣然接受。由始至终都过着自己的生活,假装没事发生一样地积极向前。

我写完好心痛他喔………………………………我也希望他快快乐乐,结合《牆》的结局一起看,现在他和黑田的旧友们重新变得友好,有东京的伊达组当固定的友人,甚至连俱利也见上面了。可是可是,总觉得心裡是缺了一块(是我的心)。

关于亡妻。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出现,像是长谷部亲口告诉我一样,这个设定出现得理所当然。【什麽鬼

也许是因为亡妻而造就了他对一切淡泊的态度,又也许是他这种性格令我写了这个设定。很谜(?)但同时亡妻这个人物是想反映他对待人类的态度,即使排除爱情,在他漫长的旅程裡也一定会遇上很多对他而言重要的人类,最后又不得不一一告别。这就是其他付丧神同伴也没法填满的缺了的一块。

感觉再说下去会没完没了,就停在这裡。

最后谢谢你读了这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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