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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嫁〔上〕(大俱利伽罗X女审神者)

大俱利伽罗X女审神者

1.乙女向

2.神隐梗,不能让付丧神知道名字否则会被带走的设定

3.已成情侣关係设定,所以是个比平时容易亲近的俱利,成为情侣之前的故事请读另一个故事《夏》,当然不读也可以

4.故事有点长,砂糖甜玻璃虐什麽也有点,中间可能还有点肉香但其实只是加了味噌的素食所以什麽也没有

5.私设很多,婶婶的爹和检非出场注意,不足之处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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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嫁



长谷部和烛台切站在本丸大门前,等待审神者和大俱利伽罗从现世归来。

天色渐渐转暗,早就过了预定时间却未见身影,烛台切不禁向长谷部搭话:“小俱利第一次跟随主公到现世,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什麽麻烦?”

“我相信他能把事情处理好。比起他,你应该更关心主的状况。”长谷部的声线如往常沉稳,像是烛台切问了个蠢问题一样,甚至没有转头望他,双眼直勾勾瞪着面前的路。续说:“她走的那天看起来不太好。”

“说得也是呢。”

随便回应一句,烛台切没有把话题继续,重新和长谷部一起望向前方。

“我们回来了。”

两人一身黑色西装打扮,本来就是现代人的审神者像个普普通通的办公室女郎,而她旁边的大俱利伽罗,略长过肩的红端髮尾和双手的半掌手套,倒是和笔挺的西装有点格格不入。大半的行李都由大俱利伽罗提着,审神者就只有一个轻便的旅行袋。

“欢迎回来,一路奔波辛苦您了。”见守候的人平安到家,长谷部露出微笑,然后接过她的行李。

“欢迎回来!”烛台切也向她打招呼。想帮大俱利伽罗分担一下行李,却被对方摆摆手拒绝了。又问:“一切顺利吗?”

“嗯,俱利把我照顾得很好,别担心。”审神者对两人露出笑容,而且并非客套的强颜欢笑,出乎意料地精神饱满让长谷部安心不少。

“那就请稍作休息,马上为您送上晚饍。”

审神者对他点点头,刚走两步见大俱利伽罗未有跟上便回过头。

“你先去,我去把行李放好。”他回答。

目送长谷部和审神者后,烛台切和大俱利伽罗并肩走在沿廊上。

“事情都办好了吗?”烛台切问。

“嗯,葬礼比想像中简单。”大俱利伽罗鬆了鬆颈上的领带。

烛台切没有接话,默不作声地走着。

夕阳染红了园景,本丸在大俱利伽罗离开了的十天裡没有丝毫变化,一事一物如旧,却弥漫着一片死气沉沉。

大俱利伽罗在一间房前停下脚步,这不是自己或审神者的房间。

“自老先生离世后,我们谁都没有进过这裡。”烛台切语带婉惜。

大俱利伽罗伸手,把掌心抵在障子上,但没有要拉开的意思。

顿了几秒,他收回手。


烛台切口中的老先生,是审神者的父亲。

老先生年轻时也是一位审神者,在当时的本丸裡和女儿一起生活,直至退休才回到现世。但生活过几年,待女儿成年之后,她也当上了审神者,又再把父亲接到现在这个本丸裡。

两父女的一生都在这个时空狭隘裡渡过,若论认识的“人”,大概只有彼此。

毕竟也是唯一的亲人,理论上,审神者现在有一个就算自暴自弃也没人可以责怪她的理由。明明可以任意发洩,她只默默选择了迴避。


是夜,大俱利伽罗来到审神者的寝室。

对于他的出现,审神者未有太大的意外,但也没有再挂起笑容。只是靠上前,轻轻伏在他的怀中,低语:“这几天辛苦你了,谢谢。”

大俱利伽罗扫扫怀中人的背,低下头,让她髮丝间的薄香漂入鼻腔。

“明天出阵你先从一队换下来好好休息吧。”

大俱利伽罗将她推开,双手捉住她的肩膀,皱起眉与她对视。“需要休息的是妳。”

“不行,审神者的工作进度已落后了好几天,我不能休息。”

审神者摇摇头,虽说是“不能休息”,脸上却从容得像所谓工作其实无足轻重,甚至说得上有些兴奋期待。作为一个正在经历丧父之痛的人,她的表现太不寻常。明眼人都知道这无非是逞强,不过若这是她之所愿,大俱利伽罗现在亦无谓拆穿。

“那也让我出阵。”至少自己要留在她身边。

审神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也笑着默许。

审神者重新回到工作岗位,远征出阵以及各种大小事务都一如既往的完美胜任,就像什麽事也没发生过。

唯独老先生的房间,她一步也没有靠近过。

大俱利伽罗也没有提起他的事,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当然这是近待的份内事,但作为总说着要一个人独处的他,早已经超出了主僕间的距离。

甚至有一天,检查资源后发现有缺,主动问起要不要去万屋。审神者开开心心当是约会的邀请,牵起他的手出门。尽管回来之后被鹤丸调侃了一番,说陷入了恋爱的人果然会变得不一样,他只是以沉默作回应,反正也没什麽好辩驳。

一切动机,是他觉得自己能感受到她的悲哀。

像今晚,大俱利伽罗毫无徵兆地从睡梦中醒过来。张开眼,头脑异常清晰。双脚如被施下法术不由自主,夜阑人静的时分裡把他带到审神者的门前。

在思考深夜做访是否不合礼节之前,他径直拉开了障子。

夜幕不带半点星云,只有月亮发出异色的光芒,在他拉开障子一瞬间取代房内死寂,剩下审神者身后一道长长的黑影。

审神者如石像般盘坐在被窝中动也不动,弓着背,双目无神地定在空无一人的前方。

像是看到了什麽,又像什麽也看不到。

直说,她的样子相当吓人,只有胸口中浅薄的起伏证明她并非死物之一。这个模样实在令人想不起白天和大俱利伽罗一起出门那个在笑的女生,居然是同一个人。

大俱利伽罗拉上障子,来到她身后坐下。他先伸手摸向枕头,是冰冷的,看来不是刚从睡梦中惊醒,已经坐了好一段时间。于是他把手臂圈在她的腰上,让她背靠自己胸前。

触碰间,审神者过低的体温令大俱利伽罗眉心锁起。拨开她过长的前髮,发现额边被汗水打湿,几根髮丝贴在脸上。

“作恶梦了吗?”

他用手指简单为她梳理头髮。不光是额边,连颈背,以及藏在和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胸口也渗着薄汗。看来是恶梦让她冷汗一身。

她点头。一言不发。

将怀中人扶直坐好,大俱利伽罗走出了房间。

没等多久,他带着一盘温水和毛巾,还有一套乾淨的和衣回到房间,而审神者还是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呆坐着。

把手上的东西在床舖旁放下,点亮烛光。

跪坐在审神者的身后,大俱利伽罗伸手把她的腰带拉开,和衣便从肩上滑下,露出雪白的背嵴。拿起毛巾湿了水又拧乾,对摺成方形从她的后颈开始擦拭。

大概是被人照料着感到安心,审神者开口:“我梦见了爸爸。”

大俱利伽罗顿了顿,用鼻音回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这是自老先生离世的大半个月后,第一次听她提起他。

“我梦见了在他从审神者的工作退任时,他的本丸和所有的刀剑男士都消失了,然后他一个人回到现世的途中,笑着笑着就哭了。之后不知怎的,梦裡一下子变成了现世的家裡,我们在吃晚餐,哈,而饭菜居然是铜锣烧。然后他就忽然对我说,很抱歉不能再陪在我身边,但要我记住我不是孤单一人。”

审神者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闭上嘴,像是在等大俱利伽罗回应着。

“妳有我。”

他捉起她的手臂用毛巾擦抹,这一句说得漫不经心,又是理所当然。

“但我还是孤单一人啊。”

她在“人”这个字上加重了力度。转过头望向大俱利伽罗,眼裡是满腔的悲怆。

“有一天我会死去,会离开你,最后变成一盒骨灰,谁也不在身边。”

两人四目相投,静默了很久很久。

“妳有我。”

大俱利伽罗还是重复了这句说话,放下毛巾。

“如果妳不想离开,我不会让妳走。”

然后吻住唇,将她经已半裸的身躯压倒在床舖。舌尖像要填满所有空隙般交缠着,加重了圈在她腰上的力度,让她更贴紧自己,另一手则与她十指相扣,原来冷冰冰的指尖逐渐有了温度。

他把唇靠到她的耳边,每亲一下都痒得她缩一缩颈子。

最后他低语:

“告诉我,妳的名字。”

审神者瞪大了眼睛。


大俱利伽罗和老先生的交情其实只属一般。

反正他本来就不是个热爱社交的人,就算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两人交流次数也寥寥可数。

而老先生亦知道自己女儿和这位付丧神的关係,没贊同也没反对,多年来一直默许。直至他离开前几个月,有一天,他把付丧神邀请到自己的房间,突如其来地促膝长谈。

“你打算怎样办?和我女儿的事。”

老先生端坐在矮桌前,手执毛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笔触强而有力,毫无和年纪相乎的老态。每天在矮桌前习字是老先生的日常,笔下有时候是佛经,有时候是诗句,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个看似毫无关係的字词。

大俱利伽罗坐在矮桌对面,对他的问题不明所以。于是老先生续说:

“她大概不会愿意和你以外的男人在一起。”

“我也不打算让她离开。”

大俱利伽罗正色道,却惹来对方一阵笑声。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俱利伽罗、不......小俱利。”老先生摇摇头,“不过我们是人,人总有一天会离开,和你不一样。”

笔下写好的,是“爱别离苦*”四个字。他把宣纸拿开,又在另一张纸上写字。

“你是认为,她和人类结合比较适合吗?”

大俱利伽罗没有当过父母,也没有当谁的孩子,他不会懂所谓家人是一种怎样的关係,但老先生是她所重视的人,所以他愿意听取对方的意见。

“最初的确是这样的想法,但事到如今似乎太迟了呢!正如刚才所说,她不会愿意的。”

“那你希望我怎样做?”他放弃了推敲,开门见山。

“她自少就在本丸裡长大,等我死了之后,她除了你们就谁都不认识了。到时候,她看着你们十年如一日,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变老、死去,太可怜了。”

老先生自顾自地说着,然后笔下又写好一词:“求不得苦*”。他毛笔指向房间的角落,那裡堆满了他年年月月写下的各种书纸。又再开口:

“在那裡面,有她的名字。”

大俱利伽罗望向那座纸张堆成的小山丘,皱起眉头。那裡少说也有成千上万的字,他怎可能从中猜得出她的名字。

“就算是她的父亲我也没有决定她命运的权利,但若她愿意跟你走,你已得到我的准许。”


审神者没有告诉大俱利伽罗自己的名字。她吻住了他的唇,假装没听见一样继续与他缠绵。

那时候,审神者是被吓住了。虽然她相信大俱利伽罗不会做任何对她有害的事,但也深明,必须在付丧神面前把自己的名字保密,否则可能会被神隐。

被神隐的话,自己会变成怎样呢?

闻说被神隐的人被带离人间,进入神域并成为神的付属品。

那位于时空狭隘的本丸还算不算是人间呢?进入了神域还用不用吃饭?像事不关己地考虑一些无谓事,回避着最核心的问题。正忙于用工作麻醉自己的她,也没有去思考的空档。

几乎一夜无眠,第二天她还是精神奕奕领队出阵。大俱利伽罗尝试过劝阻,但她笑说:“是你累了吧?毕竟昨晚消耗了那些多体力。”狡黠一笑,飞快往他的脸颊啄了一下,便蹦蹦跳跳地走开。

“她看来心情不错呢。”烛台切望着审神者的背影,向大俱利伽罗搭话。

“是这样的话就好了。”大俱利伽罗留下暧昧的一句,不打算进一步透露她颓废不堪的一面。

幸好在烛台切追问之前,队长长谷部前来催促,话题自然被放下。

审神者自小在父亲旁边观摩学习,再凭着些小聪明和一众可靠的刀剑男士,本丸各方面的实力节节上升,如今已是个独当一面的主公。

每次出阵她定必同行,以不为众人造成负担为前提下,在战场上协助分析敌况并下决策。

今天她也随队进军,部队在树林中前进着。但今天有点异常,在这地域裡探索已好一段时间,却不见任何遡行军的踪影。在众人起疑之前,领队的长谷部一扬手,停住了队伍的步伐。

“前方有敌。”

审神者来到长谷部身旁,等待着索敌报告。

“敌阵为逆行阵,请以雁行阵迎击。”

不容有他,在审神者准备发号施令时,敌阵方向竟传来刀刃交击之声,她一摆手命全队伏身藏匿,静观其变。

她定睛于铿锵声的方向,绷紧神经。

本应以逆行阵列队的遡行军被诡异的蓝光包围,蓝光旋即化为利刃,向其发动攻势。遡行军被杀个措手不及,队上好几个队员负伤,但毕竟也是有备之来,部队长马上重整阵形,带领队员反击。

“是检非违使。”队中最擅长侦察的清光潜行到审神者身边,沉声报告:“目前两方旗鼓相当,遡行军二人负轻伤,刀装损耗若两成;检非违使一人脱离战线,刀装损耗超过三成,但队中有三名高机动枪兵。将会是那一方胜利并不好说。”

“无论哪一方也没关係,我们先按兵不动,他们最好两败俱伤那就能捡个渔人之利。”

审神者趁机确认了我军的装备并观察树林的环境,暗裡衡量着各种可能性,静候时机。

“分胜负了,是检非违使的胜利!”前方传来长谷部的声音。

“全军领命!”审神者以将领之姿挺直腰身,直指前方,威风凛凛。“利用树林为障碍物,以鹤翼阵包抄敌军,出阵!”

话刚落下,六名刀剑男士跃马扬鞭而去,马蹄在审神者左右两侧扬起一阵黄沙。

剩下审神者一个人在原地掩面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用带点沙哑的声音自言自语:“耍帅果然要付出代价呢......”

在战域中留下审神者一人并非罕有之事。她熟知这个世界的秩序,遡行军或检非违使不会以複数形式出现,而且,敌军主要攻击的目标为“刀剑男士”,而非身为人类的审神者。

但现实总是充满意外。

“还以为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可以在这种地方遇见到位可爱的小姐,但想不到居然是个审神者,真是可惜。”

身后忽然传来一把陌生的声音,审神者猛烈回头之际,手已迅速架到绑在腰间的短刀刀柄上。

对方是个外表年轻的男子,一脸嬉皮笑脸像是故意的伪装。见对方逐步靠近,审神者马上将他喝停:“别过来!”

审神者将他上下打量。不是刀剑男士,不是敌军部队,他身上散发出人的气息。当她几乎认定对方是同为审神者之前,注意到他腰上的配刀,正在发出微弱的蓝光。

“你是......检非违使的审神者?”

对方一挑眉,脸露悦色,似乎相当欣赏她的推断。

“嗯,不错。年纪轻轻就能冷静分析突发情况,了不起呢!”

他甚至笑着摇头拍手,教人摸不着头脑双方的立场。但审神者没打算和对方谈笑,她压低声线,向对方抛出质问:“你有什麽目的?”

“我想妳停止穿梭时空的行为,解散本丸,回去妳所属的现世。”见对方不领情,检非审神者便收起笑脸,直接了当:“无论是妳们审神者还是历史遡行军都扰乱历史的存在,只有将你们剷除才是守护历史的正道。”

审神者静默了半晌,双眼直视面前的男子,开口:

“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只好将妳了结!”

敌人刀刃已出鞘,缠绕刀身的蓝光如寄生于锋刃上的恶灵,向着审神者张牙舞爪。虽随军出阵,但审神者并非武斗派,充其量只学会一招半式的防身术,要她面对持刀的战士简直是螳臂挡车。

当机立断,她转身逃跑。

要尽快和大家会合。

用尽全力在树林中奔跑,肥壮而浮出土地的树根非旦没有成为她的障碍,反而助她一臂之力,好几次差点将她身后的猎人绊跌。

“哼,再逃也是无用的!”

可惜体力还是比不过一个成年男子。检非审神者趁她开始露出疲态,一个箭步踏前赶上,对准她背嵴运劲一踢,将她拽倒在几米外的树下。

不旦被踢的背部吃痛,连带摔倒在地时更撞到头。审神者忍着剧痛想爬起身,昏厥却使她脚下一个蹒跚,又重重摔回地上。

“唉,一个女生可苦为了刀剑这些死物弄得如此可怜,守护历史的话明明交给我们检非违使就好。”

检非审神者在猛烈咳嗽的审神者面前蹲下来,手仍扶在刀柄,但似乎无意马上夺走她的命。

“他们、不是......”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好不容易发出了点声音,对方并未听见,便把耳朵向她倾前一点。

“他们不是死物!”用近乎咆哮的声量向对方喊道,语中更带有极微细的哽咽,然后她低下头,像着了魔般喃喃自语:“不是的...不是的...”

见状,检非审神者的神色沉下来,重新握稳刀,刃面指向审神者。

“那我就让妳也成为死物,成为他们的同伴吧。”

刀刃被举起,笔直从上而下斩去之际,审神者忽而使劲翻身,刚才失魂落魄的姿态只是一个骗局,避过这一刀之馀更顺势朝他手腕向上一踢,一吃痛,手中的刀便飞落在不远处的土地上。

“妳这臭婆娘......!”冷不防被摆了一道的检非审神者咬牙切齿,也未来得及反击,脸上便被洒上一堆沙泥。沙泥粘着并入侵五官,刺痛得他两眼泪水直流,边发出惨叫边在地上打滚。

审神者赶紧逃走。

她一直跑一直跑,一心想尽快和大队会合,但说实话,她早就迷失了方向。可又不敢停下步伐,怕检非审神者追上来的话定必死无疑。只好扶着一棵接一棵的大树,支撑着颤抖不止的双脚慢慢前进。身上伤痕纍纍,为活下去不得不拥着恐惧一个人在林裡逃跑,她忍不住泛起一阵鼻酸。

“俱利......”

她抽泣着,豆大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呼唤着他:

“大俱利伽罗...我好怕啊…你在哪裡......”

然后再也走不动了,扶着树干滑坐到地上,像个与家人走散的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过于广阔的树林没有半点人声,唯独哭泣声在空间中迴响。

在哭泣中,她察觉到树后有脚步声靠近,可能是检非审神者追了上来。慌乱之下她立即掩着嘴巴裡的哭声,站起了身,再另一手拔出绑在腰间的短刀。握着刀柄的手在抖个不停,现在还不是可以对谁撒娇的时候,于是她深呼吸一下,用双手把短刀握稳。

脚步声愈来愈接近,心中默念一声,在转身的同时用短刀向对方刺去。

刀没有刺中目标,因为手腕被对方捉住的同时,刀也从手中鬆落掉下。她望着对方,叫了他的名字:“俱利......”

大俱利伽罗喘着粗气,似乎是一路跑过来。

他望着审神者,看她沾满泥渍的裙摆,手脚大大小小的伤口,满脸的泪痕,还有她转过来时,眼神中那绝望般的恐惧。到底要用多字句才能描绘出他现在心裡的这份难受。难受得像刀刃就存在于体内,一下一下直刺在心上,愈刺愈深。

她扑进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一下子放鬆了全身,她连站立的力气都随之流走。大俱利伽罗让她依靠在自己胸膛,慢慢跪到地上。

她捉住他的衣领一直哭着,连带压抑已久的伤悲也一併决堤,沾湿他的胸前。她愈哭得大声,他只能把她抱得愈紧,像是一旦放手就是永别。

终于哭得累了,她伏在他的怀中小小的啜泣。没有抬起头,问:“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大俱利伽罗想把她的脸抬起,却被她缩着颈子躲避着,说:“哭得眼睛都肿了,别看。”

他无视反抗,把她从怀中推开,棒起那满佈泪痕的脸,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拭泪。

“你的外套很髒啊!”她破涕为笑,口中说着嫌弃又未把对方推开。

“嫌髒就别在这种地方哭。”见她笑了,大俱利伽罗的神情也随之放鬆下来。

大俱利伽罗放下手臂,凝视着她。

“因为妳叫了我的名字。”忽然的一句,让审神者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便说下去:“我听到妳叫我,妳说妳怕,我便过来找妳。”

“俱利?”

她望进他两眼的金瞳,魂魄像是快要被摄走一般吸引住。她看到,金瞳背后藏住个无底深渊,是一个她从未踏入,却熟如归宿的世界。

两张脸慢慢靠近,她想看清他的金瞳,直到她看到了,看到了他的世界入面有着自己的身影。

付丧神说:

“闭上眼。”



下篇

爱别离苦:与自己所亲爱者别离的痛苦。

求不得苦:不能如愿、不得所欲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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